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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李静 发于2025.9.29总第1206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1935年年底,一个冬日的下午,林徽因已经在梁思成的办公室连续工作三个小时。那一年,她和梁思成在山东曲阜考察了孔庙建筑群,并沿胶济铁路途经历城、章丘、临淄、益都等11个县,寻找散落山涧旷野的“文化瑰宝”。归来后,有大量案头工作。此刻,里间只有她一个人,窗户正好可以俯瞰天安门的院子。 “现在是五点三十分。夜幕开始降临,宛如一只银色的飞鸟。整座庭院一片青白,好似落了雪。”这是林徽因眼中,冬日的北平,但是风物的静美无法拂去心头的忧愁,工作间隙,她给好友费慰梅、费正清夫妇写了一封信:“正清,你看,如此美好的景物呈现在我眼前,我内心却感到强烈的不适与厌倦,喉咙尤其沉重,仿佛被一团东西噎住,令我窒息。”--> 在东北大学建筑系任教时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林徽因,又在1935年目睹“华北事变”,巨变迫近,她的心没法不沉痛。此后的十几年,她在战乱、贫病和一路的撤退逃难中,把自己的所见、所思、所感、所忧尽数写入信件,倾吐给美国的挚友费慰梅、费正清夫妇。尤其费慰梅,是林徽因一生的密友。 后世的文艺作品,惯于津津乐道她少女时期的美貌、才情和感情逸事,事实上,颠沛流离是林徽因短暂人生的主要内容。 在她离世七十载后,今年7月,林徽因的这批英文书信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首次出版,以中英文对照形式收录于《林徽因全集·英文书信卷(一九三五—一九四〇)》。 “她肯定不是什么女神” 翻开书信的影印版,于葵耐心辨认着一行行潦草的手写体英文,有些信纸非常小,字只能更小,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写不下了画个箭头,又挂到最上面;有些在正文边栏或空白处找块地方,又挨挨挤挤写好几行;还有些不是信纸,纸张质量不好,字迹难以辨认。“抗战时期条件艰苦,纸张宝贵要节省着用,现在誊录就很困难,翻译更考验水平,需要熟悉林徽因的文体,忠实她的语境。”该书编著者、林徽因的外孙女于葵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所以目前仅出版了书信中1935—1940年的部分,1941—1948年的书信亦将后续出版。 横跨十几年的书信信息量很大,不仅详细记录了中年林徽因的人际交往、家庭生活、思想观念和家国情怀,也以林徽因的个人视角,呈现了她所处时代的社会面貌、重大事件以及知识分子的生存和思想状况。这些通信,都被费氏夫妇细心珍藏,哪怕经历诸多离乱,见证许多更迭。20世纪70年代中美建交后,他们把数百封信件的影印版分别交给林徽因的孩子梁再冰和梁从诫。 20世纪90年代,梁从诫曾经撰写了介绍林徽因的文章并在选编《林徽因文集》时摘用过其中的一部分信件。梁再冰曾于林徽因诞辰100周年纪念日之际,第一次提笔为母亲撰写文章《我的妈妈林徽因》。“平日里妈妈梁再冰不常提及自己的家世——外公梁思成忠告她‘最难为名父子’,鼓励孩子自食其力。”于葵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她记得,在外婆去世数年后,太婆(林徽因的母亲何雪媛)托人送来一只皮箱,里面装着外公外婆的老照片和日记、手稿。幼时,这些内容多被斥为“四旧”,也没人懂这些资料的珍贵,但外婆那秀丽的面容、优雅的四合院院落、典雅的服饰,以及书写在照片旁边娟秀的小楷字,一幅幅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年岁渐长,她才明白其中的意义:“有时感觉外面一些谈论林徽因的书刊‘离她甚远’,她当然是一个精彩的人物,但肯定不是什么女神,而是有血有肉、非常接地气且烟火气十足的一个人。” 2024年,为纪念林徽因诞辰120周年,于葵根据家族留存史料撰写了《山河岁月:回望林徽因》一书,她想把真实可靠的史实告诉真正关心林徽因的人,林徽因最可贵之处正在于她的“真”。于葵写此书时,觉得唯其如此,才对得起外婆。书中引用了一部分林徽因的英文书信内容,在为这本书担任责编时,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王一珂感觉这批英文书信极有价值:“无论对于研究林徽因还是研究抗战史或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都是一套珍贵且独一无二的史料,如果它们不存于世,也就罢了,既然还在,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版。” 于葵对翻译编辑出版这些书信也颇有些顾虑,“这些信件毕竟是外婆和朋友以及闺密的私人通信,尊重前辈们的私人空间的同时,我也深受外婆那些‘掏心窝子’的话语的触动,也正是因为这点,写作中我感到这批信件的分量之重,它们的真实性无可比拟,别人再怎么替她说,不如去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由于历史原因,费正清夫妇回复林徽因、梁思成的信件绝大部分未能保存,现存只见零散数页费氏夫妇自己的誊录,而无法成为一段频繁来往的历史性书信记录。“不然,两相对照,一定很有意趣。”王一珂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林徽因绝大部分手稿(包括文学、建筑代表作及大量中文书信)也未能保存,现存少量中文手稿亦零散不成系统。 幸运的是,林徽因与梁思成写给费慰梅、费正清的英文书信手稿在费慰梅整理下得以完整保存至今。从长篇打印稿到巴掌大纸片上的寥寥数语,包括那些李庄时期随手“涂写”的粗糙纸片,都被费慰梅装订成册。为保留林徽因的信件,费慰梅还多次将这批书信誊写。 在为书信出版做编辑、校对的过程中,王一珂时常被林徽因蓬勃的感情以及勇敢直率的表达打动。徐志摩去世后,林徽因公开发表的悼念都克制内敛,但是面对朋友,她表达了真实的思念,称他为“最亲爱的故友徐志摩”,认为“他所做的、所为之奋斗的事业远比他讲的要多得多”,坦言“在那些左右逢源、明智理性的人中,他是一股清流”。那些在战争爆发后,仍追求享受和个人地位的文化名人,林徽因直言不讳地表达了批评。当费慰梅抱怨丈夫总忙于工作,她又用自己的婚姻为例子悉心安慰知己,坦诚说出从恋人变为夫妻后感受的区别:“作为妻子的爱比作为恋人的爱要更严肃,后者处于热恋状态,自然会觉得自己飘飘然走在开满玫瑰花蕾的天堂之路上。” “哪有什么书房,她都在厨房!” 身边的朋友都爱她,乃至依赖她,在于葵看来,林徽因的魅力当然在于她丰沛的知识与思想,但不大被外界关注的,是她待人的真诚、热忱以及无微不至的“长姐”之风。林徽因是家里的长女,在她8岁时,父亲林长民又娶了一个妻子,第二任妻子生下4个儿子。复杂的大家庭里,林徽因从小就明白,有些事无法非黑即白地对待,她一面安抚备受冷落的母亲,一面帮忙照顾同父异母的年幼弟弟们。有一次三弟林恒发高烧,她抱着2岁的他,在廊子下面转悠了整整一夜。于葵感慨:“用今天的话说,外婆也是从小被锻炼出了‘高情商’。” 所以,在20世纪30年代的北平,北总布胡同3号院的“梁家下午茶”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公共空间”“周末好去处”。聚集了一批对文学、艺术和学术有兴趣的文人、学者,成为现代文学史的经典记忆。女主人林徽因当然是其中的核心,梁再冰对于葵回忆说,“林徽因最美的时候就是她说话的时候,充满激情,神采飞扬,每个话题她都有自己的见解,但别人关注她的时候,她也同样关注别人,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正因如此,亲朋好友一遇到事就找她拿主意。有一次,沈从文和妻子闹别扭,妻子一怒回了苏州娘家,他找林徽因倾诉整整一上午,林徽因告诉费慰梅,自己“煞费苦心地同他交谈,骂他,劝他,与他讨论生活极其曲折,人的天性极其动人之处和遗憾之处”,末了还借给他钱买车票,去苏州找妻子面谈。林徽因是梁林两家弟弟妹妹们的长姐和长嫂,也是尽责照顾家人的主妇,人最多时,林徽因家中甚至接纳了十几位亲友同时住宿。梁思庄是她的小姑子,也是她的挚友,梁思庄丈夫去世后,梁思成与林徽因将她和女儿接来北总布家中同住,弟弟林恒也曾跟在她身边。人们习惯关注在前厅热情招待每一位朋友的她,鲜有人看到不时奔向后院处理大事小情的她。林徽因给费慰梅画过四合院的床铺图,还调皮地招呼好友:“请预订梁氏招待所。” 林徽因说:“早年的家庭争战已给我留下了永久的创伤,以致如果其中任何一丝残痕重现,就会让我再次陷入过去的厄运之中。”她偶尔也羡慕费慰梅嫁了个独生子,不必像自己这样,常常“一睁开眼就陷入了更为棘手的家庭纷争”。诸事繁杂,信中也看到心力交瘁时她向密友倾诉。 厄运很快便来了,却再也不是家庭纠纷那样简单。1937年,“卢沟桥事变”在林徽因的人生中画了一道分界线,她永远告别了北总布胡同3号的优裕生活,先到天津,再去青岛,随后辗转至长沙、昆明,最后搬迁到四川李庄,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颠沛流离。在日机对长沙的一次轰炸中,炮弹就落在距离他们临时住房大门十五码的地方,她和梁思成各自拎起一个孩子往楼梯跑,还没来得及下楼,炸弹就炸了,林徽因被抛到空中,手里还抱着梁从诫,从二楼被抛摔到地上,竟然还能完好无伤。他们奔向防空洞时,又是一轮轰炸,炮弹落在身边,他们心想这回躲不掉了,“宁愿靠拢一点,省得留下几个活着的人去承受悲剧”,所幸这颗炸弹没炸。 即便如此经历,林徽因仍然说,“不会失去勇气,在极度悲观的情况下,我们仍怀抱昂扬的希望”。一路上,他们乘坐“各种材料、也不知什么年代”生产的破旧汽车,有时十几个座位竟然塞进近30名乘客。这样逃难的途中,她那双建筑师的眼睛也没有停止发现美,她指引孩子观看“玉带般的山涧,秋日赤红的枫叶和洁白的芦苇,天上自在飘浮的云彩、古老的铁索桥”和渡船。 走到湘黔交界处的晃县时,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发起高烧。因为大批军校学员和几班大巴旅客滞留,到处住满了人,即将露宿街头时,幸亏几个空军学员腾给他们一个小房间。她躺在床上发烧41度,旁边隔一个小门板,另一边就是小酒馆,满口脏话的赌徒、当地娼妓、运输司机、山东口音的大兵聚在一起喝酒、赌钱,他们的话飘过来,被林徽因记住,后来生动地写给费慰梅。于葵感慨:“在那样艰苦无助的日子里,重病高烧之中,她还有心去品味复杂的人生,用她那优美生动的语言记录下来。” 卧病几天,林徽因才刚刚退烧,一家人就又匆匆上路,结果破旧的长途车半夜抛锚在了荒山山顶。12月下旬的深夜里,林徽因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不停来回走动,借此暖一暖几乎冻僵的身体。“前一天她才退烧,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于葵推断,正是这番折腾,让她本已病弱的身躯遭受重创,在昆明,特别是到了李庄病情总暴发,林徽因彻底躺倒了。 一路奔波逃难,她也不再是北京四合院中高朋满座的沙龙主人,而是支撑家庭的妻子和母亲。梁氏一家在昆明住的房子如今仍在,见到其中一间曾被标为“林徽因的书房”,于葵参观时看到了,立刻打电话给母亲:“林徽因有书房吗?”梁再冰回答:“哪有什么书房,她都在厨房!” 那时候,林徽因常常一个人背一个大背篓,把一家人一周的菜在赶集时全背回来。上有老,下有小,她不得不放弃很多文学艺术的创作,来支撑这个家。在李庄时,孩子们穿得就跟狄更斯小说里的流浪儿一样,所以她要缝补那些已经补到不能再补的衣衫,她说,这似乎比让她写一章宋辽时期的建筑史还困难。她仍然在坚持和费慰梅通信,尽管“在现实面前,感情成了一种奢侈,但它不该泯灭在仅存的一线蓝天和敌人的炸弹之间”。 “终有一日我们会在某个地方重逢” 昆明郊区的龙头村,梁氏夫妇有过一段短暂的安稳日子,晃县小旅馆里结识的空军学员成了家中常客。战争开始时,林徽因几次对费慰梅说,不甘心“只是枯坐在这儿”,“必须为信仰而战,以便循着我们足迹的后来者可以享有安定的时代,成就一番事业”。林徽因说起他们结识的这批空军学员,她说既然自己不能上战场,那就要尽她所能给能上战场的空中英雄们一个家。于是这些学员成了梁家的亲人,梁思成和林徽因将他们视作弟弟,梁再冰和梁从诫唤他们为舅舅,后来,他们还作为名誉家长参加了这些小伙子的毕业典礼。 除了照顾家人,最让梁思成、林徽因操心的就是1930年在北平创立的中国营造学社,所幸学社几位重要人员逐渐在昆明聚齐,抢救古建的工作继续展开了。长久以来,林徽因都是营造学社的重要成员,遍踏荒郊野外艰辛考察,却属于不拿薪水的“编外”,如同当年拿不到建筑学位一样,既无名也无分。 16岁和父亲游学欧洲,林徽因便已经将建筑选定为自己的专业。可是那个时代,在西方,这一职业也未能接受女子,中国更是尚无建筑这一学科,建筑仅被看成劳作之事,官学儒生不屑与匠人为伍,与女子更是毫不沾边。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林徽因仍立志成为一名建筑师,为中国带回一门新的学科,孤身闯入当时还属于男人的世界。“她有‘逾矩’的胆识,放在今天,可以叫思想先锋吧。”于葵说。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不收女生,她只能迂回“斗争”,以美术专业进门,再“曲线救国”选修建筑课程,毕业时获得美术学士学位,之后又到耶鲁选修了舞台美术课程。2024年,宾大将这个迟到近百年的建筑学士学位追授给了林徽因。“我们今天推崇的跨学科,林徽因在百年前就已先行实践了。”王一珂对《中国新闻周刊》感慨,所以《林徽因全集》与任何名家全集都不同,分为建筑、美术、文学三个板块。 梁思成进入建筑行业,也和林徽因有关。当年他从清华学堂毕业正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当他听到林徽因对建筑学专业富有新意的描述后,立刻意识到这门专业正是自己所擅长与追求的,建筑成为他们一生的事业和纽带。 战争中,贫困交加的林徽因在李庄病榻上写下了四万多字的《现代住宅设计的参考》,谈战后重建,它几乎是当时最新的建筑需求与理念。那时,全世界建筑师都在考虑战后重建以及城市规划等问题,身处偏僻乡下的林徽因与世界同步。梁再冰说:“我妈妈当时病得要死了,可躺在床上,她想的还是抗战后中国怎样建设,甚至怎样为低收入人群建设廉租房。” 战后回到北平,为了创建清华大学建筑系,重病的林徽因几乎拼尽全部气力。吴良镛回忆清华建筑系初创的情景时曾感慨:“林先生对这个系的成长操心最多”,“她躺在床上,把一个系从无到有地办起来,虽然经常卧病,她却能运筹帷幄,她是一位事业的筹划者、指挥者,能协助我们解决颇多难题。可惜,这些并不十分为人所知,教师名单中并没有她的名字”。 身为“梁思成太太”,投入诸多考察和学术研究并做出重大贡献,却没有头衔也没有名分,这是林徽因一生学研生涯的常态,她不计较,愿做“幕后英雄”,与同人或晚辈分享自己的思考和成果,也不求回报。 中国古建筑学家罗哲文曾是营造学社的年轻成员,他后来对梁再冰回忆,那时自己年纪尚轻,不知道怎么深入这个领域,是林徽因手把手耐心指导,为他选择入门书籍,甚至告诉他最好从哪一行看起。被誉为“敦煌女儿”的常沙娜也是林徽因的学生,那时,林徽因已经长期卧床,她在病床上支一张小桌,稍有力气了就写写画画,把学生叫到跟前,给他们授课。常沙娜21岁设计的中国首块国礼丝巾,就是在林徽因的指导下完成的。 她一生挚爱她所选择的建筑事业。就在文章开头所说的那个1935年的冬日下午,林徽因写给费氏夫妇的同一封信中,她曾许下一个小愿:“亲爱的正清,终有一日我们会在某个地方重逢,对吗?你知道,我想那时我已步入暮年,为了能更好地做些工作,我应该会远离世人和琐事。” 所幸,1942年费正清被派到中国工作后他们又再相见,可是,她未曾如愿走入她所期望的真正暮年,更未能“远离世人琐事”。1955年春,林徽因由于病情急剧恶化被紧急送往同仁医院。就在此前不久,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她为了挚爱的古都北京,为了珍贵的文化遗产,仍然一次次拖着病弱的身子挺身而出,慷慨陈词……命运没有给她更多时间。1955年4月1日,林徽因离世,年仅51岁。梁思成为她设计了墓碑,上面写着:“建筑师林徽因墓。” 《中国新闻周刊》2025年第36期 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编辑:王琴】
中新网南京9月30日电(记者 高萌 葛勇)江苏,通江达海,水网密布。长江横贯东西,运河纵穿南北,太湖洪泽湖如明珠镶嵌……水,是江苏重要的自然禀赋,更是江苏“依水而生、缘水而兴、因水而美”的精神根脉。近日,记者跟随2025“把青春华章写在祖国大地上”网络主题采访采风活动来到江苏,实地探寻“水韵江苏”治水兴水、走出人水和谐幸福路的故事。 生态为基,古灌溉工程再现和谐共生之美 “看到了吗?怎么会看不到呢?它身上有金属闪光,很漂亮的。” 65岁的自然摄影师范明兴奋地把望远镜让给记者看。那是一只黑卷尾,飞起来灵动而飘逸,“它是湿地依赖鸟,喜欢生态好、有水的地方。”范明说。 这是记者在江苏句容赤山湖时遇见的一幕。这片飞鸟云集、环境优美的湿地,属于一处有着1700多年历史的灌溉工程。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好消息传来:赤山湖灌溉工程成功入选2025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 视频:青春华章丨打卡江苏句容赤山湖灌溉工程距今1700多年历史来源:中国新闻网 “赤山湖是秦淮河流域的‘活化石’。”赤山湖灌溉工程申遗团队负责人、河海大学农业科学与工程学院陈菁教授感叹。 针对句容“丘圩并存”的地形,古人创造了“圩区筑湖,丘陵区建坝”的综合治理理念,设计了“双重蓄水,双向进水”的独特工程结构,其科学理念至今仍在灌溉、防洪中发挥着基础作用。 句容市水利局党委委员、办公室主任张雨路介绍,赤山湖灌溉工程涉及的湖长制、堰长制、生态红线等规划理念,也一脉相承延续至今,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赤山湖。王镇容 摄 如今的赤山湖,不仅是秦淮河上游重要的防洪调蓄枢纽,更已成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乐园。多年来,通过退渔还湿、地形重塑、植被恢复与重建等,赤山湖的水质得以改善,重建了湿地生态系统,成为秦淮河流域秋冬季节鸟类最主要的栖居区。 傍晚时分,倒映着橘粉色晚霞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汩汩的水声和着远远近近的鸟啼与虫鸣。“管起来以后,水清了,鱼多了,草更茂盛了,鸟自然就来了。”范明告诉记者,一些退渔还湿的旧鱼塘还被改造成了专门的鸟类保护区,他在赤山湖观鸟时常常有新发现、新惊喜。 科技赋能,锻造精准高效治水利器 从赤山湖驱车向东南100多公里,便抵达太湖畔的宜兴,再换乘摆渡船,一路向太湖深处驶去。风雨中,一座由五艘功能船组成、繁忙作业的钢铁堡垒逐渐显现,它就是“太湖之光”清淤作业平台。 中交天航局华东公司太湖项目部副经理辛永涛还记得,几年前刚刚来到太湖时,“还能看到很多蓝藻,味道也难闻。” 治理蓝藻,正是太湖底泥清淤的重要目的。太湖湖区地势低平,湖底易沉积泥沙并形成大量淤泥。有了淤泥提供的氮磷等养分,蓝藻就会趁机野蛮生长,污染太湖水质,危及周边居民饮水安全。 近日全面投入使用的“太湖之光”清淤作业平台,就是太湖清淤的一艘“超级航母”。它是我国自主研发、世界首创的绿色智能一体化清淤装备,日均清淤量达8000立方米,相当于填满3.2个标准游泳池。 视频:探访太湖生态清淤“太湖之光”作业平台 守护一湖碧水来源:中国新闻网 在“太湖之光一号”的大屏上,有序高效的作业过程一目了然: 清淤船将绞吸头伸入湖底,精准剥离淤泥,再通过管道把泥浆送至筛分调节船“太湖之光一号”。“淤泥经过双层筛网过滤掉杂质,再投放絮凝剂进一步提纯,最终淤泥变成泥饼。”辛永涛介绍。 随后,在二、三号船的压滤系统中实现泥水分离,泥饼通过皮带机送至驳船,转运至70公里外的矿坑填埋。压出的尾水则经由专用处理船净化,水质稳定达到地表湖库Ⅲ类标准,直排入湖,一气呵成。 “太湖之光”不仅做到了淤泥不占地、余水不上岸,还实现了清淤过程全要素智慧管控。如今,坐在集控中心,一人即可监控五条船的全部设备,“遇上台风天也不用停工,在岸边就能远程监控。”辛永涛说。 辛永涛告诉记者,经过几年的清淤和治理,现在从梅梁湖到宜兴水域,蓝藻数量明显降低,“太湖清淤对蓝藻的作用是非常直接的。” “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白帆,水下有红菱,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2024年,太湖水质全面达到Ⅲ类,这是太湖湖体水质30年来首次达到良好湖泊水平,实现历史性突破。 人水共赢,书写水泽民生新答卷 西起太湖瓜泾口,穿京杭大运河至苏沪交界,全长60多公里的吴淞江江苏段整治工程进度已经过半。 作为太湖行洪的重要河流,经过整治的吴淞江,将增加太湖洪水的外排通道,提高太湖流域的防洪排涝能力,同时对改善区域水资源、水环境、水生态条件有重要作用。 走在昆山花桥镇吴淞江畔,江风吹过,满目绿意,一片绿地公园沿江而建,环境宜人。 昆山市水务工程建设管理处主任张志刚告诉记者,他们要打造一条集“水安全、水生态、水经济、水生活”于一体的幸福廊道。脚下的这条防汛道路,同时也成为了一条景观步道,原来生硬的水泥护坡改成了绿地公园和亲水平台,让周边居民在家门口收获幸福感。 “几年前这里还是杂草丛,我们还来这里打芦苇叶包粽子呢。后来这里完成了改造,环境很好,好多人晚上来这里跑步。”周边居民张女士告诉记者。江苏昆山花桥镇,吴淞江畔,居民正在散步。高萌 摄 对城乡居民来说,江河的综合治理带来了更好的人居环境;而常年以船为家的渔民,在长江大保护的大背景下,也完成了从“水上漂”到“岸上居”的跨越式转变。 走进邵伯湖畔的扬州方巷镇沿湖村,道路整洁,广场开阔,村民的二层小楼齐齐整整,旅游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很难把这里看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村庄。更难想象的是,十几年前,这里还是渔网密布、外人路过都捂着鼻子走的“渔花子村”。沿湖村荷塘月色景观湿地。沿湖村供图 沿湖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刘德宝告诉记者,长江禁渔政策实施后,村里为让渔民安居乐业作出了很多努力:实施村民自治,让此前与社会交往融合偏少的渔民有归属感、有凝聚力;填塘整地,统一规划建设,2023年全村400多户渔民已全部住进新房;村民们上岸不离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靠水吃水”,转向了文旅产业。 漫步沿湖村,处处可以感受到渔家文化的气息,咖啡店的吊灯是倒过来的渔船形状;文创商店的莲蓬、莲子、芡实等被做成装饰品;“渔家民宿”让游客在湖景房仰望星空,享受渔村的宁静与治愈…… 去年,沿湖村接待游客超30万人次,旅游产业产值突破3000万元,曾经的“捕鱼村”,如今成了游客争相打卡的“网红村”。 沿湖村的蜕变,不仅是长江大保护下渔民上岸、乡村振兴的缩影,更印证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深刻内涵。 从赤山湖灌溉工程的因地制宜、和谐共生,到“太湖之光”的科技治水,从吴淞江畔的幸福廊道,到沿湖村的文旅发展,一路的实地探访令人深刻感受到,江苏的治水实践并非单一的传统方式,而是统筹水资源、水环境、水生态治理的系统工程,深刻诠释着“人水和谐”的治理智慧。一泓清水,正在成为滋养民生、润泽生态、驱动发展的幸福之源。(完)--> 【编辑:梁异】